第 7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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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2 章
兩人是周六回的晉城。
那天晚上，這話剛脫口而出，宋妍就覺得不太合適。
她是沒工作了一身輕松，但李越還有工作呢，他哪能隨自己到處閑逛。
但李越非常堅持，直接就跟醫院請了假。
宋妍也沒了拒絕的理由。
兩人就這樣踏上了回晉城的高鐵。
之所以乘高鐵，而非飛機，宋妍沒有解釋，李越也沒有問。
但宋妍想，就算她什麽都沒說，李越也什麽都懂。
因為，雖然此行目的是為了見宋維虎。
但宋妍。
並不想看到他。
或者更準確的說，如非必要，她根本不會見宋維虎。
那天李越和醫生的談話，她雖然聽得模糊，但也聽得七七八八。
似乎，宋維虎是她這些年一直痛苦的根源。
一開始，宋妍內心是極為抵觸這種說法的，她拒絕承認宋維虎對她有這麽深的影響。
她寧願這一些是因為自己的原因。
因為自己小肚雞腸，因為自己殫精竭慮。
但後來，她捫心自問了幾次。
終究還是騙不過自己。
病人總是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裏，尤其是心理疾病。
宋維虎是她這麽多年心裏的一根刺，他恨他，但無處宣洩。
她有那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，但無法當面對質。
現在，她急需拔掉這根刺讓自己痊愈。
宋妍不知道這樣的治療方式有沒有效果。
也許一切都是徒勞。
但她突然想試試。
這麽多年來。
她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想法。
試著拔掉那根刺。
或許把過去所有的心結都解開，自己就能好了呢。
宋妍這樣安慰自己。
——
上次回晉城，宋妍還是孤身一人。
她還記得一上飛機，自己就睡著了，但夢的內容全部都是李越。
而現在，人潮擁擠的車站，宋妍緊握著李越的手。
因為她的病情，李越徹底搬了回來，兩人又回到一開始的時候。
不同的是，李越提出一個要求，就是任何時候她的房門都不許反鎖。
剛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。
宋妍楞了一下。
繼而想到了原因。
那個原因兩人心知肚明，卻都默契地選擇沈默。
宋妍沒想太多便同意了。
上車沒多久，宋妍決定做一件事。
她面向李越，喊他：“李越。”
李越剛把行李放到置物架上，現在剛坐下來。
李越側頭：“怎麽了？”
因為乘客都剛上車的原因，車廂裏挺吵鬧的。
宋妍想，如果這個時候選擇懦弱，那她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了。
“其實，一直以來我都不敢袒露自己的內心，”宋妍說，“是因為，我覺得自己和宋維虎成了同一種人。”
越長大，宋妍就發現基因的強大之處。
就算她再怎麽否認，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越來越像宋維虎。
這種像，不單單指的是長相上。
更多的，是行為舉止上。
她和宋維虎一樣。
成了一個整天只知道喝酒的人。
宋妍不敢設想，如果把她放在宋維虎的身份中，她會不會對著別人拳打腳踢。
這樣的假設，令她頭皮發麻。
仿佛家暴母親的不是宋維虎，而是自己。
她合理化了宋維虎的行為。直接宣判了母親和自己是有罪的。
……
李越早已經牽住了她的手，他輕撫著她。
宋妍用力抿唇，她猛地揩去臉上的淚水：“我覺得自己是一個，爛人。”
像蔡靜靜說的那樣，兩個人坦誠相待，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告訴他。
不管他是走還是留，宋妍決定勇敢一次。
李越掰過她的手，一點點幫她擦掉眼淚：“小九，你聽著，你從來都不是什麽爛人。”
宋妍紅著眼盯著李越。
“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厲害，可以把你媽媽從那樣的環境中救出來，”李越蹙著眉，嚴肅說，“如果你忘了，我可以再說一次，可以把你媽媽從家暴中救出來，又可以獨自支撐她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，宋妍，你是偉大的女兒，你已經做到了100分。”
你是最偉大的。
那種人怎麽可以和你相提並論。
你們除了有血緣上的關系，其他再無聯系。
小九。
你是最美好的。
李越重覆：“你好，你哪都好，你比所有人都好，聽到沒有？”
宋妍重重地點點頭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然後把腿上的雙肩包打開，從裏面掏出一個本子。
李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，沒有出聲。
宋妍看著日記本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：“這本日記記錄了很多事，我從來沒給別人看過。”
說著話，她把日記本放到李越手中：“等我睡著了，你再慢慢看，行嗎？”
李越接過日記本。
本子很薄，但此刻，像是有千斤重。
“如果很痛苦，”察覺到她的凝重，李越淺淺露出一個笑，“可以不用給我看。”
宋妍喉嚨發緊：“不，我想給你看。”
“好。”
話音落下，宋妍頭靠在李越肩上，就閉眼休息。
這幾天，不知是不是藥物的原因，她的睡眠很多，不管白天黑夜，總是倒頭就睡。
而此時，她幾乎一秒就進入了睡眠。
——
另一邊。
李越接過日記本後，並沒急著翻看。
他害怕吵到宋妍睡覺，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，而現在，宋妍已經睡著了。但即便如此，宋妍的身體也一直僵硬。
李越費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讓她一點點放松下來，終於讓她換了一個舒服的睡姿。
車廂的人們慢慢安靜下來。
李越低頭看了看正躺在自己懷裏酣然入睡的宋妍。她睡顏恬靜，此時像一個嬰兒一樣。
高鐵轟隆隆的前進，把他們久居的城市拋在後面，迎來一片翠綠山頭。晉城距離遙城很遠，和晉城的高度城市化不一樣，遙城一帶大多是原始風光。
他們出發的早，一輪朝陽現在正在迷霧中冉冉升起，透過車窗，投射到宋妍的臉上。
因為這光亮，宋妍微微皺眉。
李越把小心把擋光板放下。
做完這一切後，李越打開了日記本。
2007年5月24日 晴
爸爸打媽媽了，不知道為什麽。
2008年8月13日 小雨
我被爸爸打骨折了。
2009年6月14日
我想離開這個家。
2010年9月28日
為什麽爸爸一直打我們。
2011年7月18日
我和媽媽離開晉城了。
臨走的時候，我打了他，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。
遙城陰雨連綿，有點潮濕，媽媽很害怕。我說沒事，但我心裏也很害怕。
2011年11月24日
我和媽媽在遙城生活得很開心。
2012年8月23日
媽媽最近頻繁發燒。
2014年1月13號
媽媽確診胰腺癌。
2014年3月28日
好累啊，今天喝了很多酒。
2014年9月13日
媽媽不在了，我沒有媽媽了。
2014年9月18日
今天是個好日子，我也不懂哪裏好，我明明都沒有了媽媽，但是那人卻跟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，適合下葬。
按媽媽要求，我把她送回了晉城，回程的時候，我去看了李越，突然想到李越應該很不喜歡遙城這樣陰雨連綿的城市，他最討厭下雨天了。
……
宋妍的日記只寫到2014年。
大部分日記都很簡短，但李越卻看得驚心動魄。
高鐵徹底離開遙城地界的時候，李越看完了全部日記。
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宋妍。
她正酣睡著，發出穩定輕柔的呼吸聲。
李越不知道她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好好地睡一覺了。
那晚剛從鄉下回來，他在沙發邊守了她一夜。
那一夜，宋妍睡得很不安穩，她不斷說著夢話，聲音太小，他努力聽了幾次也沒有聽清楚。
直到最後一次，她說：“不要打，不要打了。”
然後眼淚流了下來。
李越合上日記，指尖小心觸碰過宋妍的臉。
小九，以後都不要哭了，好不好？
懷裏的宋妍換了個姿勢，這次是趴在他的腿上，或許是覺得他的腿離自己太遠，宋妍用手扯了扯他的褲管。
李越暗笑出聲。
他希望宋妍可以永遠這樣無憂無慮。
車廂太過安靜，睡意席卷而來。
李越閉眼，下一秒他就夢到了宋妍。
是高中時期的宋妍。
連同被拉入那個夢境的，還有現在的李越。
他置身其中，可以看見所有人，但他們卻看不到他。
他就這樣游走在宋妍的生活中。
宋妍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，除了上廁所外，她幾乎一直都趴在課桌上。
放學了，但和別人三五成群的不同，她一個人走著。
很快，李越就看見了學生時代的自己。
他故意從身後突然出現，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。
宋妍被嚇了一跳。
她左回頭，他便揪她右邊的頭發，她右回頭，他便揪她左邊的頭發。
宋妍氣急敗壞，作勢就要打他。
李越就這樣跟著他們一路走著。
他想起了過去，他記得她每天都是愁眉不展，他總是這樣逗她。只有那個時候的她才是鮮活的，才是靈動的，她會伶牙俐齒反擊。
但那時候的宋妍一定很煩他。
是啊，解決不了問題，還只會給自己制造麻煩的人，誰會喜歡呢。
到家了，宋妍一個人躲在房間，她幾乎是靜音的，很少會制造出什麽動靜。
李越想起來現在的宋妍。
這個習慣仿佛已經刻入骨髓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她一直那樣安靜。
但下一秒。
宋維虎到家了。
家裏的氣氛急轉直下。
仿佛是電影蒙上了一層陰森驚悚的幕布。
宋維虎的嘴臉極為恐怖。
他對著宋妍頤指氣使。
這一刻，李越的怒火被瞬間點燃。
他攥了攥拳頭，極力壓制：“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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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沒工作了一身輕松，但李越還有工作呢，他哪能隨自己到處閑逛。
但李越非常堅持，直接就跟醫院請了假。
宋妍也沒了拒絕的理由。
兩人就這樣踏上了回晉城的高鐵。
之所以乘高鐵，而非飛機，宋妍沒有解釋，李越也沒有問。
但宋妍想，就算她什麽都沒說，李越也什麽都懂。
因為，雖然此行目的是為了見宋維虎。
但宋妍。
並不想看到他。
或者更準確的說，如非必要，她根本不會見宋維虎。
那天李越和醫生的談話，她雖然聽得模糊，但也聽得七七八八。
似乎，宋維虎是她這些年一直痛苦的根源。
一開始，宋妍內心是極為抵觸這種說法的，她拒絕承認宋維虎對她有這麽深的影響。
她寧願這一些是因為自己的原因。
因為自己小肚雞腸，因為自己殫精竭慮。
但後來，她捫心自問了幾次。
終究還是騙不過自己。
病人總是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裏，尤其是心理疾病。
宋維虎是她這麽多年心裏的一根刺，他恨他，但無處宣洩。
她有那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，但無法當面對質。
現在，她急需拔掉這根刺讓自己痊愈。
宋妍不知道這樣的治療方式有沒有效果。
也許一切都是徒勞。
但她突然想試試。
這麽多年來。
她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想法。
試著拔掉那根刺。
或許把過去所有的心結都解開，自己就能好了呢。
宋妍這樣安慰自己。
——
上次回晉城，宋妍還是孤身一人。
她還記得一上飛機，自己就睡著了，但夢的內容全部都是李越。
而現在，人潮擁擠的車站，宋妍緊握著李越的手。
因為她的病情，李越徹底搬了回來，兩人又回到一開始的時候。
不同的是，李越提出一個要求，就是任何時候她的房門都不許反鎖。
剛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。
宋妍楞了一下。
繼而想到了原因。
那個原因兩人心知肚明，卻都默契地選擇沈默。
宋妍沒想太多便同意了。
上車沒多久，宋妍決定做一件事。
她面向李越，喊他：“李越。”
李越剛把行李放到置物架上，現在剛坐下來。
李越側頭：“怎麽了？”
因為乘客都剛上車的原因，車廂裏挺吵鬧的。
宋妍想，如果這個時候選擇懦弱，那她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了。
“其實，一直以來我都不敢袒露自己的內心，”宋妍說，“是因為，我覺得自己和宋維虎成了同一種人。”
越長大，宋妍就發現基因的強大之處。
就算她再怎麽否認，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越來越像宋維虎。
這種像，不單單指的是長相上。
更多的，是行為舉止上。
她和宋維虎一樣。
成了一個整天只知道喝酒的人。
宋妍不敢設想，如果把她放在宋維虎的身份中，她會不會對著別人拳打腳踢。
這樣的假設，令她頭皮發麻。
仿佛家暴母親的不是宋維虎，而是自己。
她合理化了宋維虎的行為。直接宣判了母親和自己是有罪的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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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妍用力抿唇，她猛地揩去臉上的淚水：“我覺得自己是一個，爛人。”
像蔡靜靜說的那樣，兩個人坦誠相待，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告訴他。
不管他是走還是留，宋妍決定勇敢一次。
李越掰過她的手，一點點幫她擦掉眼淚：“小九，你聽著，你從來都不是什麽爛人。”
宋妍紅著眼盯著李越。
“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厲害，可以把你媽媽從那樣的環境中救出來，”李越蹙著眉，嚴肅說，“如果你忘了，我可以再說一次，可以把你媽媽從家暴中救出來，又可以獨自支撐她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，宋妍，你是偉大的女兒，你已經做到了100分。”
你是最偉大的。
那種人怎麽可以和你相提並論。
你們除了有血緣上的關系，其他再無聯系。
小九。
你是最美好的。
李越重覆：“你好，你哪都好，你比所有人都好，聽到沒有？”
宋妍重重地點點頭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然後把腿上的雙肩包打開，從裏面掏出一個本子。
李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，沒有出聲。
宋妍看著日記本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：“這本日記記錄了很多事，我從來沒給別人看過。”
說著話，她把日記本放到李越手中：“等我睡著了，你再慢慢看，行嗎？”
李越接過日記本。
本子很薄，但此刻，像是有千斤重。
“如果很痛苦，”察覺到她的凝重，李越淺淺露出一個笑，“可以不用給我看。”
宋妍喉嚨發緊：“不，我想給你看。”
“好。”
話音落下，宋妍頭靠在李越肩上，就閉眼休息。
這幾天，不知是不是藥物的原因，她的睡眠很多，不管白天黑夜，總是倒頭就睡。
而此時，她幾乎一秒就進入了睡眠。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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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越接過日記本後，並沒急著翻看。
他害怕吵到宋妍睡覺，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，而現在，宋妍已經睡著了。但即便如此，宋妍的身體也一直僵硬。
李越費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讓她一點點放松下來，終於讓她換了一個舒服的睡姿。
車廂的人們慢慢安靜下來。
李越低頭看了看正躺在自己懷裏酣然入睡的宋妍。她睡顏恬靜，此時像一個嬰兒一樣。
高鐵轟隆隆的前進，把他們久居的城市拋在後面，迎來一片翠綠山頭。晉城距離遙城很遠，和晉城的高度城市化不一樣，遙城一帶大多是原始風光。
他們出發的早，一輪朝陽現在正在迷霧中冉冉升起，透過車窗，投射到宋妍的臉上。
因為這光亮，宋妍微微皺眉。
李越把小心把擋光板放下。
做完這一切後，李越打開了日記本。
2007年5月24日 晴
爸爸打媽媽了，不知道為什麽。
2008年8月13日 小雨
我被爸爸打骨折了。
2009年6月14日
我想離開這個家。
2010年9月28日
為什麽爸爸一直打我們。
2011年7月18日
我和媽媽離開晉城了。
臨走的時候，我打了他，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。
遙城陰雨連綿，有點潮濕，媽媽很害怕。我說沒事，但我心裏也很害怕。
2011年11月24日
我和媽媽在遙城生活得很開心。
2012年8月23日
媽媽最近頻繁發燒。
2014年1月13號
媽媽確診胰腺癌。
2014年3月28日
好累啊，今天喝了很多酒。
2014年9月13日
媽媽不在了，我沒有媽媽了。
2014年9月18日
今天是個好日子，我也不懂哪裏好，我明明都沒有了媽媽，但是那人卻跟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，適合下葬。
按媽媽要求，我把她送回了晉城，回程的時候，我去看了李越，突然想到李越應該很不喜歡遙城這樣陰雨連綿的城市，他最討厭下雨天了。
……
宋妍的日記只寫到2014年。
大部分日記都很簡短，但李越卻看得驚心動魄。
高鐵徹底離開遙城地界的時候，李越看完了全部日記。
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宋妍。
她正酣睡著，發出穩定輕柔的呼吸聲。
李越不知道她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好好地睡一覺了。
那晚剛從鄉下回來，他在沙發邊守了她一夜。
那一夜，宋妍睡得很不安穩，她不斷說著夢話，聲音太小，他努力聽了幾次也沒有聽清楚。
直到最後一次，她說：“不要打，不要打了。”
然後眼淚流了下來。
李越合上日記，指尖小心觸碰過宋妍的臉。
小九，以後都不要哭了，好不好？
懷裏的宋妍換了個姿勢，這次是趴在他的腿上，或許是覺得他的腿離自己太遠，宋妍用手扯了扯他的褲管。
李越暗笑出聲。
他希望宋妍可以永遠這樣無憂無慮。
車廂太過安靜，睡意席卷而來。
李越閉眼，下一秒他就夢到了宋妍。
是高中時期的宋妍。
連同被拉入那個夢境的，還有現在的李越。
他置身其中，可以看見所有人，但他們卻看不到他。
他就這樣游走在宋妍的生活中。
宋妍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，除了上廁所外，她幾乎一直都趴在課桌上。
放學了，但和別人三五成群的不同，她一個人走著。
很快，李越就看見了學生時代的自己。
他故意從身後突然出現，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。
宋妍被嚇了一跳。
她左回頭，他便揪她右邊的頭發，她右回頭，他便揪她左邊的頭發。
宋妍氣急敗壞，作勢就要打他。
李越就這樣跟著他們一路走著。
他想起了過去，他記得她每天都是愁眉不展，他總是這樣逗她。只有那個時候的她才是鮮活的，才是靈動的，她會伶牙俐齒反擊。
但那時候的宋妍一定很煩他。
是啊，解決不了問題，還只會給自己制造麻煩的人，誰會喜歡呢。
到家了，宋妍一個人躲在房間，她幾乎是靜音的，很少會制造出什麽動靜。
李越想起來現在的宋妍。
這個習慣仿佛已經刻入骨髓，這麽多年過去了，她一直那樣安靜。
但下一秒。
宋維虎到家了。
家裏的氣氛急轉直下。
仿佛是電影蒙上了一層陰森驚悚的幕布。
宋維虎的嘴臉極為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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